顧心蕊到了警局裏，一副驚恐的模樣，說話走路都是謹小慎微的。

顧心蕊很快被歐陽瑞博帶到了一間小的審訊室裏，裏面擺著各式各樣的刑具。顧心蕊看見，不由地打了個冷顫，身體都在發抖。

“我沒有，我沒有推王姨娘。”顧心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，梨花帶雨，楚楚可憐。

“三小姐，請少安毋躁。你先把今天發生的情況，跟我們再說一遍，我們做個筆錄。等會兒我安排蘇姨娘跟你對質。”歐陽瑞博說道。

歐陽瑞博作為警局局長，並沒有回家，而是一直在審訊室，聽著顧心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，又說了一遍，跟在醫院裏與顧心菱等人所說，是完全一樣的。

這時候，一個警員送來了蘇姨娘的供詞，交給歐陽瑞博仔細查看。

“三小姐，蘇姨娘的供詞說，她親眼看見是你把王淑玲故意推下樓梯的。她今日跟王淑玲根本沒有說一句話，更沒有發生爭執，是你把人推下去，而她只是坐在家裏客廳的沙發上，目睹了這一切而已。”歐陽瑞博微笑著，手上拿著文件夾，“真是奇怪了啊！”

“丫鬟落雨當時也在場，確實是蘇姨娘和王姨娘發生爭執，我和落雨在勸架。蘇姨娘氣惱的時候，推了王姨娘一把，蘇姨娘跌落樓梯，害的我也跟著滾下去了。落雨是我的人證。”顧心蕊握著拳頭，“請您相信我，我真的沒有撒謊。而且，做任何事情總要有個動機吧！我跟王姨娘沒有任何的利益沖突，我遲早會嫁人離開顧家的，她礙不著我的事兒，我根本沒有必要害死她。”

“這就難辦了，你們二人各執一詞。”歐陽瑞博一攤手，把文件夾仍在了桌子上，“這樣吧，我讓你們二人當面對質。”

“歐陽局長，我請求，帶證人落雨也過來，她是目擊者，是我的證人。”顧心蕊說道。

“好！我安排就是了。三小姐請稍等。”歐陽瑞博說完，意味深長的一笑，隨即走出了審訊室。

不一會兒，顧心蕊就被帶去了一個小房間，蘇姨娘已經在那裏了，而蘇姨娘看見顧心蕊就猛然沖過來，死死地掐著顧心蕊的脖子，“你個小賤蹄子，你敢誣陷我。你到底安的什麽心啊？”

“蘇姨娘，我……我……我說的是實話啊！”顧心蕊推著蘇姨娘，“咳咳，你放開我，這裏是警局，你不要……不要胡來。”

歐陽瑞博一直到顧心蕊幾乎要被掐死，才讓人把蘇姨娘給拉開了，“好好說話，不要動手。”

“歐陽局長，我請求讓落雨過來作證。”顧心蕊一直提起落雨。

在顧心蕊看來，這事兒本就是落雨要她做的，落雨肯定會給她作證。只是，不知道為什麽，落雨竟然遲遲不過來。

“落雨會來的，她還在隔壁做筆錄。”歐陽瑞博說道，“三小姐不要著急，不妨跟蘇姨娘對質一番，我也可以做個判斷。”

“歐陽局長，我剛才的筆錄，句句屬實，我沒有推王姨娘，我也沒有殺她的動機。反倒是蘇姨娘，一直不喜歡王姨娘。”顧心蕊巴巴地看著歐陽瑞博，“請您務必要相信我，我真的沒有這樣做的必要啊！”

“歐陽局長，我發誓，我發毒誓，這事兒真不是我做的，完全是那個小賤蹄子故意陷害啊！我當時坐在客廳裏喝茶，我根本就不在二樓。”蘇姨娘急的臉色都變了，“我沒有殺人。”

“你沒有殺人，你為什麽要跑？”顧心蕊問道，“你分明就是心虛了。”

“我沒有！”蘇姨娘幾乎要崩潰了，“我承認，我一直厭惡王姨娘。可是，我即便要害她，我也不會明目張膽啊！現在這個亂世，花點兒小錢，雇幾個混子，殺人根本不算什麽。我何必讓自己沾惹一身的嫌疑，我不是傻子啊！”

事實上，蘇姨娘確實計劃過殺害王姨娘的事情，只是因為跟殺手沒有談好價錢，事情才沒有定下來的。

“所以，你並沒有想在家裏殺了她，只是因為發生爭執，氣急之下，推了王姨娘一把，害的王姨娘滾樓梯，一屍兩命。你是誤殺了王姨娘，我從來沒有冤枉你，沒有說你是故意殺人。當時我和落雨一直在勸架，否則我也不會被王姨娘扯著，跟她一起摔下去。”顧心蕊雖然緊張害怕，但說話還算是有條理，句句都在道理上。

“顧心蕊，你到底安的什麽心？你要報覆我嗎？”蘇姨娘吼著，“歐陽局長，我先前想把她嫁了，安排的人家她不滿意，所以她才故意誣陷我的。”

“你們各執一詞，真是讓我頭疼啊！”歐陽瑞博揉著太陽穴，他似乎完全忘了先前在醫院裏所承諾的，只錄口供，之後就送顧心蕊回家。

“讓落雨過來，她一直都在，她都看見的。”蘇姨娘也要找落雨。

“對，找落雨作證。”顧心蕊說道。

“落雨所說的供詞，你們二人都認可嗎？”歐陽瑞博故意問道。

“我認可！落雨肯定會說實話。”顧心蕊篤定的說道，畢竟在她看來，她和落雨是一夥兒的。

“我認可！”蘇姨娘也大聲道，“落雨就在客廳裏，她看的清清楚楚，她是我的證人。”

歐陽瑞博則是跟一個手下說道：“去看看，落雨口供做完了沒有，做完了就帶過來。”

“我醜話說的前面，既然你們都認可落雨的供詞，那她說是誰殺人了，那就是誰，另外一個立馬釋放。殺人者償命！你們可願意？”歐陽瑞博說道。

“願意！”二人異口同聲。

不多時，落雨被帶過來了。

蘇姨娘很急切地說道：“落雨，你快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說，到底是不是我推了王淑玲？你當時跟我在客廳裏，你看見的。”

“落雨，你說實話，這裏是警局，歐陽局長會保護你，不會讓你被報覆。”顧心蕊說道。

落雨一副很是為難的模樣，她看了看歐陽瑞博，才說道：“歐陽局長，對不起，一開始我撒謊了。這是三小姐給我好處，讓我幫她撒謊的。”

“你說什麽？落雨，你胡說什麽？你是不是糊塗了？”顧心蕊整個人都懵了。

“當時，蘇姨娘在客廳喝茶，我剛好給她斷了果脯點心拼盤，跟蘇姨娘一起在客廳裏。我親眼看見三小姐把王姨娘從樓上推下了，而後自己也故意滾下來。”落雨一副很怕的模樣，“三小姐許給我她所有的私房錢，還答應事成之後，讓我帶著錢離開顧家，自己去嫁人。我動心了，所以才答應幫她撒謊，我本以為王姨娘不會死，但王姨娘卻死了。”

“你胡說！”顧心蕊急了。

蘇姨娘則是說道：“落雨，你老老實實的說，把事情說清楚。我保證，不追究你冤枉我的責任。我也可以給你一大筆錢。”

“人命關天，一屍兩命，我真的不敢再騙人了。我怕晚上睡覺都要做噩夢。”落雨哭兮兮的，“顧心蕊還說了，蘇姨娘不死，就會惦記用她嫁人來換錢，她必須讓蘇姨娘死，但蘇姨娘身體康健，她鬥不過她，只能利用王姨娘，來打擊蘇姨娘。”

“落雨，你住口，你胡說。”顧心蕊已經在哭了，她有些承受不住這個壓力，“歐陽局長，她撒謊，她在撒謊呢！”

“歐陽局長，我沒有撒謊。不信您帶人去顧家我的房裏搜查，裏面有大量三小姐賞我的首飾、銀元和鈔票。”落雨篤定的說道，“三小姐說過，事成了之後，蘇姨娘坐牢了，王姨娘要麽死，要麽住院，家裏只有大少爺和少奶奶，他們為人寬厚，定然會給她許一門好姻緣。而且，家裏不用養王姨娘和她日後生的孩子，就少了一筆開銷，等她出嫁的時候，拿到的嫁妝也就更多了。所以，三小姐是有殺人動機的。”

顧心蕊此時終於醒過神兒來了，她被騙了，被利用了。

可是，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。顧心蕊恨透了孫柏，她這次怕是要被他給害死了。

“歐陽局長，如此，是不是可以還我清白了？”蘇姨娘有些得意，“還有那個小賤蹄子，惡意殺人，還要冤枉我，一下子要除掉兩個她不喜歡的人。她死有餘辜啊！”

“三小姐，剛才是你自己親口答應，認可丫鬟落雨的供詞。現在落雨已經說了，你還有什麽好說的？”歐陽瑞博語氣帶著幾分嚴厲。

“我冤枉的，我沒有害人。”顧心蕊跪下來，“歐陽局長，我真的沒有殺人。”

顧心蕊知道，一旦承認，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，所以即便到了這個地步，她還是不肯承認，“歐陽局長，我要見我大姐，她會相信我的。”

“誰來也沒有用。就算顧心菱來了，也不能不按法律來。”蘇姨娘狠狠地說道，“敢陷害我，你活膩歪了。”

“算了吧！沒必要勞煩莫家二少奶奶了。”歐陽瑞博微微一笑，“其實，真相已經清楚了。三小姐，你如果還不肯認罪，那就只能用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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